从当前的货币政策情况来看,有很多问题存在非常尖锐的争论。第一,我们的经济增长到目前这个状况是过热了还是一个正常的扩张。第二,目前,我们的经济增长率百分之八点几,到底是低估了还是没有低估?第三,我们的人民币汇率是否存在升值的压力,升值的压力有多大?如果真的有,缓解的渠道会是什么样子?第四,我们现在到底面临通胀的压力还是紧缩的压力?这些问题都面临非常矛盾的判断。例如最近在全国刚刚出现的粮油价格的上涨,就引起了很广泛的关注,这是新的一轮恶性通货膨胀的开始,还是仅仅是一个周期性的短期波动呢?

　　一、在目前的货币政策制度下,可能会出现一般商品的通货紧缩或者下滑和资本价格的大幅上升并存的趋势

　　去年以来,让人民银行最紧张的是信贷的增长速度已经超过了80年代末、90年代初经济过热时候的增长速度,上一次信贷的高速增长,迅速带来的是恶性通货膨胀和随之而来的紧缩和整顿,这段历史会不会重演,决策层在关注,企业做外贸和采购的时候也会考虑,也在思考,因为这直接影响到大家的利益。

　　我们的判断,目前这个信贷增长还不会引起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恶性通货膨胀。为什么?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对外贸易部门的存在,这是目前这一次我们货币投放和80年代末90年代初货币的投放对经济产生恶性通货膨胀的最为关键性的差异。

　　所有的商品可以分成两类,从经济学上来说,一类是可贸易品，你们可以进行采购进口出口,一种是不可贸易品。我们的研究发现,在1996年之后，尤其是经常项目放开之后,中国的生产资料的价格比美国的生产资料的价格保持了高度良好的合理性,我们进行了月度数据的跟踪。近些年中国的增长速度进一步扩大,比如说进出口,或者是出口在整个经济增长中对产业的影响,用不同的指标来测算,大概占到多少比例呢?基本上至少占50%,用高的算法还在60%。这50-60%的可贸易品的价格,是受制于国际市场的波动,现在全球的经济基本上处于一个通货紧缩和产品过剩,在消化产品的阶段。所以除非百分之五六十的商品出现全球性的物价上涨,中国国内才可能出现全面性的物价上涨。所以,我们庞大的贸易部门的存在,大量的外资流入,和将近4000个亿的外汇储备,这是我们物价稳定的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说中国对外贸易的膨胀,即使中国有大量的外资存在,也不可能出现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恶性的通货膨胀。粮油的涨价只是一个短期的影响,国务院在研究今年形势的时候,在今年年初就已经预计到今年粮食减产到9000亿斤,是已成定局，当时已经测算好了,而且温总理是一个农业专家,当时定的调子是外松内紧。实际上,经过仔细的分析,中国粮食的库存远远离于国际一般的安全标准,这是一个方面。第二个,现在中国经济的改革,中国城市化发生的变化,有多少人吃大米?整个粮油在生活中占的食品结构中的比重下降得非常的明显。第三点,我们调查发现,还有一部分地方政府在做假。现在我们积极的提倡说要调整粮食产品结构,要生产经济植物,有些地方的政府就下了指标,下指标在报数字的时候就作假,多报一点经济植物，少报一点粮油产量。但是,现在全球在理论研究上来说,什么叫粮食安全?我们得出一个通俗的结论就是不要把粮食放在粮库里，要把粮食留在地上。要保证我们粮食的生产能力,土地在哪里?一个是我们土地加耕地的减少,粮食生产技术的提高,粮种的改进,这表示我们有粮食的增值潜力,再加上我们还有进出口的潜在的增长的可能性,欧美还指望向中国大规模的出口一些粮食。所以,好多人说中国是一个农业大国,其实中国是一个农民大国,美国才是农业大国。美国土地广袤,农产品生产成本低。还有一点,当时为什么中央没有采取一个相应的行动呢?一个很重要的方面就是近几年,尤其是1997、1998年以后,农民在整个国民收入总量当中在下降,这导致农民在购买力、消费能力上急剧的下降,这实际上影响到我们城市工业企业的生产。比如说对于冰箱、彩电的购买。所以,实际上允许粮食一定价格的上涨,对于农民增收也有积极作用,还有一些负面作用,负面作用就是一些城市的特别贫困的住户可以通过定点的补助来实现。

　　在即使出现了高速的增长,今年9-10月份的增长量高到32.1%,是创历史性的高速。但是,由于有了我们50-60%以上的可贸易品的价格的稳定,使得不太可能出现恶性的全面的通货膨胀。在金融行业里面有一个诺贝尔金融奖的获得者叫福尔德曼,叫做一切的通货膨胀和通货紧缩都是货币投放现象,既然我有高效的货币投放都投放出去了,货币物价的上涨有一个压力,压力总得找一个地方来释放,他找什么地方呢?可贸易品不可能全面上涨,这样就必然转向不可贸易品,什么叫不可贸易品?服务产业,包括电力,包括资产市场,比如说股票和房地产,所以大量的投放资金必然会涌向这些部门。实际上我们看推动物价指数上升的因素,第三产业服务于价格的持续上涨,已经是推动了物价上涨的一个很重要的动力。但是,第三产业的上涨,还受到劳动力成本的很重要的影响,中国劳动力成本非常的庞大,不太可能出现大额的上涨。那么好,我们先暂时排除,他可能有一个逐步上涨。

　　剩下的就是电力,电力在局部地区,因为我们一些规划上的失误和决策的失误,比如说上了三峡大坝,有的国务院领导说,上了三峡大坝五年不用建电站,我看到有很多企业的同志,在江浙一带出现,现在叫非典经济和拉闸经济,好多地方出现拉闸。但是,实际上今年有一个非常好的现象就是民间投资进入电力行业非常的迅猛,大家看到福布斯里面的富豪榜最近排出来的,我看有4-5位富翁有超过几亿的投资在电力行业,他会迅速缓解这个缺口。而且,未来电力行业可能还是诞生新的富翁的一个领域。这样,刚才我们说一个个的排除可贸易品不太可能出现大幅度的上涨,电力可能会在逐步的弥补缺口,服务业受我们的劳动力供给和我们的劳动力的价格影响,剩下的就是资产市场,也就是所谓的股票和房地产。股票市场现在信息很不充分,叫做流通股和非流通股,流通股和非流通股之间存在着一种隔离,权利和价格之上的隔离。现在,我们政府这方面政策不是很明确,导致投资者信心不是很充足,这样房地产市场天然的就可能被选择将来吸收这些高额的货币投放和释放通货膨胀压力的一个行业和渠道。在未来的一年之内,有可能会出现一般贸易品或者大多数的一般商品出现物价的平稳,甚至出现下跌,少数城市或者中心城市,或者是土地和资产价格出现大幅度的上扬,这种格局可能会并存,这就是我们讲的第一个判断。这也是取决于跟我们在座的外贸部门经济行为规模影响力在扩大密切相关。（时间：2004-3-17）